月
中秋月圆，也是人们团团圆圆的日子。
秋风赴微凉，霜影映偏冷。
桂芳闻渐浓，膏蟹尝愈肥。
尚有家人的弟子早已收拾好了下山，要和家人团圆。而还有并没有家人的弟子还留在山上，我本准备了食材，要做些月饼，分与他们，却收到了一封信，把一堆食材留给他们。
“睿睿，画舫一邀中秋夜，可愿？”
芷青送来书信，邀我去秀坊过这个中秋，我便交代了小辈，由着他们一边玩一边做着月饼，估计脸上早是糊满了。
芷青倒是特地交代了，要我换一身衣服，别穿那裙装，要我穿弟子们的驰冥套前去赴约，她倒是非要我有点变化，就是也不知道她想要的答案，是不是真的找到了。
芷青早在秀坊那块大石头边候着了，看见我却不说话，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，她自己也着了粉色的齐胸襦裙，衬得她秀丽温婉。
芷青过来拉住我的手，便往秀坊里走。
“睿睿，你还是这样好看，纯阳宫那个冷冰冰的地方，倒是把你给冻坏了，明明是个大美人，冻得僵僵的。”
“芷青，你还说我，你自己平时不也是这样。”
“害，来，看看我这身好看吗？”
“自然，芷青可是秀坊的坊主，自然美艳不可方物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姐妹之间说什么，这次我可是特地喊你来，想尝尝你的手艺。”
“嗯？西湖的螃蟹可肥了？”
“不是等着你来才尝吗？”
许久不见，自然话是说不够的。
还没聊尽兴，就到了膳房了。芷青敲了敲门，推门进去。
“师姐？”
萧白胭着一身淡紫的襦裙，与芷青是同款的，头上有一支簪子，已有些旧了。
萧白胭手里拿着磨具，对着我点点头，偏头对着芷青笑了笑。
“于真人，麻烦你了，我师姐实在想念你的手艺。”
“无妨，我也许久没来了。着实想念，倒是叨扰了。”
“行了行了，还搞什么，赶紧做吧。”
芷青有点不满地打断我们两人的嘘寒问暖，走去接过萧白胭手里的模具，把她拉到一边。
我听见她小声的说话声。
“你干嘛一见面这么大火药味。”
“哼。”
我挽了袖子弄面团，芷青和她师妹头挨着头，一边聊天一边剥着果仁。
却不想，有秀坊弟子来汇报事情，她们便先离开了。
一个人做倒是麻烦了点，不过也没那么着急。
待做好了馅料，芷青和萧白胭回来了，芷青偷尝一口馅料，被我转身看见，便顺手塞了一口给萧白胭，然后装作无辜地指着她。
而萧白胭又是拉着她出门了。
芷青，你的答案，你该知道了。
估计是坊中事多吧，二人许久没回来，没注意天色渐渐晚了。
月饼烤好了，我便拿起一个尝尝，也顺便看看膳房里还有些什么。
月饼才吃到一半，听见门嘎吱一响。
“芷青，你回。。。”
门口并不是芷青。
“卡卢比。”
我放下手中的月饼，笑着看愣在门口的卡卢比。
芷青真是的。。。
“咳，于睿，是叶坊主邀请我的。”
卡卢比就愣在门口，有点手足无措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这。”
“芷青有心了，卡卢比，也不要愣着了。”
我看着他把门合上，犹豫地走过来，转而把视线投到了月饼上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月饼，今日秋夕。”
他拿着一个月饼在手中端详片刻，犹犹豫豫地咬了一口。
“好吃吗？”
“嗯，你们中原人的新鲜玩意真多。”
“从明教赶过来，没来得及好好吃一顿吧。”
“嗯，什么都瞒不过你。”
卡卢比吃了个月饼，按捺住想再伸手的欲望。
我干脆拿了个月饼放在他手里。
“吃吧，吃完帮我做事吧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
“在中原，秋夕风俗主要是吃月饼赏月，芷青备下画舫了，今夜，月是圆的。”
“中原的月亮，没有大漠的亮。”
卡卢比含含糊糊地回应。
从西湖里新鲜钓出来的鱼，网住的螃蟹，新摘的早桂。
桂花糕已放上了蒸笼，我看见他脸上沾了面粉，示意他擦一擦，却见他笨手笨脚擦花了脸，便拿了毛巾，让他低头，仔仔细细擦了干净。
他的眼睛让我不自觉躲开目光，又忍不住去看。
夜帝，他倒真是黑夜一般，让人恐惧又被吸引。
“睿睿，你之前和我说，答案，就在眼前。我已经找到了。那么，你的答案呢？”
“芷青，如果可以，我也想。可是，我们俩个，终究不能一直在一起。”
“睿睿，你是三智之一，你心里比我清楚，你们俩的事我不掺和了。”
“我不想逃避了，我们都有自己的身份，我们都不能成为彼此的拖累。但是，我愿意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。”
“唉，随你吧。”
“芷青，谢谢你。”
明月当空，月色如水，坐在画舫中，慢慢悠悠的，就这么漂过了岁月。
画舫中的桌上，摆着一尾落雁雪酿鱼，两只螃蟹，还有两块月饼，上面印着花，几块桂花糕。
卡卢比没有见过螃蟹，戳了戳那个金黄的螃蟹，无法下手。
我帮他掰开了外壳，用醋、香菜、生姜、蜂蜜调了蘸料，帮他把蟹黄挑了出来，放在蟹壳中。
“嗯，这叫什么？”
“螃蟹，那可是你们大漠没有的好东西。”
“我们大漠只有蝎子。”
“那个可没有这个好吃。”
“这剩下的怎么吃？”
“你先吃别的，我帮你。”
待用蟹脚挑出蟹肉，堆了一蟹壳，抬眼对上他的目光。
“看什么？”
“于睿，如果可以，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。”
“我知道，我不会躲你了。”
等月亮升至中天，抬头看见，银光倾泻。水波上点点的光芒，如梦似幻。
“于睿，你曾经说过，不管是大漠的月亮，还是华山的月亮，都是那个月亮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但是，你一直是我心里的月亮。”
评论